thorn骨

Vellichor / 微博同名@thorn骨

恃宠而骄 C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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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内line主国旻

·中长连载,HE保证

·娱乐圈,渣攻

·自嗨产物,请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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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旻哥这是……还在休息室里?”被差遣来催促迟迟不见人影的朴智旻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利落的寸头闹腾腾地冒出叠叠生气。他冲门口的小陈咧了咧嘴,上排螺贝似的牙又沉淀出些许腼腆意味来。他抬起手指隔空点了点休息室紧闭的门,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快四十分钟了,许导又在骂人了。”

这四十分钟间,小陈拧着两道眉,神色纠结地候在厚重的门边,重复着来回踱步的动作,既慌又急,既无力又无奈。翻搅成糊状的恼绪在心头罩上只湿热的护罩,这名工作人员的催问却转瞬在其上凿开一个透着光的宣泄口。小陈睁大了眼却哑了嗓子,她不是没想过要给久久闭锁在休息室内的朴智旻寻个体面的借口的,但很明显她担不了责。良久之后她才轻呼出一口沉闷的吐气:“田总在里面。”

休息室隔音效果甚佳,外头的人辨不清里头的惊喘低吟,而那隐秘又外放的欲求相系是如何被撕剥开的,里面缠拥的两人也无从得知。

小伙耳尖烫上了晕乎乎的红色,腼腆渐变成了尴尬,他挠了挠头扔下一句“那我去跟许导说”便匆匆离开。

 

朴智旻再次出现在拍摄现场的时候,距这一场戏开拍已经过了约莫一个小时。许驰将金泰亨拉至角落,正在跟他讲戏;其余人一见到朴智旻,眼底瞬间晕开异色。

投来的目光藏压着百般含义,但众人却不约而同猛地扎进了幽黑的沉默。倏然静窒的空气引得一旁的许驰和金泰亨也向立在视线焦点处的朴智旻看过来。

朴智旻抿紧了唇角低垂着头,穿戴齐整却掩不住制服上浅淡的褶皱,细看下很容易能发现,他外套上某一粒纽扣还略微松动,寥落地悬在半空中。

联系起久待在休息室的朴智旻,联系起年轻工作人员慌张的八卦,联系起许驰咬牙切齿地扔下的“先拍泰亨的个人戏份”,在场的众人脸上皆显出恍然了悟之色。

那么紧跟着朴智旻而出的田柾国,便是落定尘埃的实锤了。

然而田柾国脸色中并未涵盖多少性爱过后的慵懒饱足,反倒是激荡着风起云涌般的沉暗恼火。他的目光紧锁住前方不远处的朴智旻,在心底近乎是狠戾地责骂他“不识趣”。

朴智旻答应他复合,蠢蠢欲动的欢喜在他脑海里泛滥。田柾国嘴角溢出笑意,搂着他安抚温存,在他耳边辗转念白情话——他田柾国二十多年来从不曾干过这般情窦初开少年才干得出的蠢事,他嫌这女气,嫌这矫情,嫌这笨拙,但他头脑一热,却向朴智旻倾倒了满腔温情。

可,令他恼怒而无措的是,朴智旻不领情。

朴智旻任由他亲抱甚至进入,却僵硬得如具人偶,死犟着不给回应。

田柾国跟他说“我会对你好的”,并罗列下一堆承诺,最后满目期待地注视着朴智旻,问他:“你信不信我?”

朴智旻原本沉默地靠在他怀里,听了这话倒是将眼睁开,神情冷静地反问:“我凭什么信你?”

那感觉大抵如一腔热情、一腔赤诚被朴智旻推拒,溶解成一河枯水。

田柾国搂紧了朴智旻,身体无缝贴合,但他却恍惚觉得,他和朴智旻愈行愈远了。

他们在休息室内不欢而散,也会在两人人生轨道的相交点上悲剧收场吗?

 

田柾国阴着一张脸出来,群众不明其中涵义,想当然便认为是朴智旻惹恼了他。刘孜将警服穿得精神笔挺,眼睛亮亮地凑上去喊了声“田总”。

田柾国脚步一顿,扭过头看他。

刘孜笑弯了眼,软软地又叫了一遍。那神色里的讨好味道分明拿捏得恰到好处,田柾国却只感到满心厌烦,他没有压抑自己脾性的习惯,当下便警告性地冲他低吼了声“滚”。

刘孜身体一僵,愣在原地。

周遭是隐隐骚动的嘲讽和不屑。

 

田柾国几步上前,拽过朴智旻的胳膊,拉着他往许驰的方向去。

许驰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的两人,田柾国倒是扯开了一个笑容,语调轻快地问:“听说今天下午要拍摄的是金泰亨的单独戏份?”

许驰性子也直,没打算顺着金主的话讲下去,而是冷着脸回了句:“原本不是的。”

“现在是就行了。”田柾国面上毫不见尴尬,坦然自若地接着道,“我的员工身体不适,我替他向剧组请个假,人我就先带走了。”

朴智旻被田柾国抓着的手臂微微发颤,许驰抱着胳膊一言不发,而田柾国只当默许,最后冲许驰笑了笑,便拖着朴智旻往片场外走去。

 

“不问我去哪里?”

田柾国刚将车开出一小段路,便抬眼望向后视镜里映出的朴智旻。他依旧穿着那套警服,安静地坐在后车座上,敛去一身棱角与刺芒,那样的他显得很乖巧。

他的回话也足够乖巧:“去哪里?”

田柾国以为自己应该是喜欢这样的朴智旻的,然而临到事前,他却隐隐察觉了异样。他烦躁地捶了记方向盘,硬邦邦地说:“去你家,给你搬家。”

朴智旻一怔,抬头注视着驾驶座的田柾国。

田柾国从后视镜里捕捉到朴智旻的动作,总算满意了些,语气也随之缓和:“做我的人是你答应的吧,搬来跟我同居也是正常的,没错吧?”

朴智旻张了张嘴,他想反驳“以前我们也没有住在一起过”,挣扎了半响却垂眼放弃,回归默然。

田柾国却好像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小别胜新婚嘛,我现在就想跟你呆在一块,把我们分开的那段日子补回来。”

“为什么?”朴智旻犹豫许久,开口问道。

“嗯?”

“为什么?”朴智旻稍稍抬高音量,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

田柾国心底纠葛的情绪不明缘由地再次躁动沸腾起来。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哪来这么多为什么?没为什么,我乐意。”

 

田柾国从帮朴智旻简单地收拾行李,再到载他去自己公司旁那间常住的公寓,最后到阖上门以庆祝为借口,将手探进朴智旻的衣摆,整个过程眼中都漫着斑斓的光彩。

他衔住朴智旻略厚的下唇辗转舔吻,那味道像是化开了的糖,甜蜜得粘牙。他沿着朴智旻身体的轮廓弧线慢慢地抚摩,一点点细细雕琢,打算要磨平他扎手的荆刺,磨软他总是硬着语气顶撞自己的两片唇——事实上,朴智旻也在他的揉捏下,渐渐变得柔顺而温软。田柾国陷进了甜美的梦境,他淌过深海,避过烈日,拨开雾障,终于,那浮浮沉沉的甜梦在他心里荡开。

那感觉很难描述,但是一定是快乐的,或者是自以为快乐的。

 

现在的朴智旻,如他自己所说,不再与田柾国争吵。休息室里反问的那句“我凭什么信你?”好像也只能算个意外,近乎微弱的反抗遇上扎刺,便自保般缩回保护壳中。朴智旻学会了听话、隐忍与避让。

田柾国一开始要的便是这样一个懂事的情人,朴智旻也在一步步变成田柾国想要的那个模样。

那么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呢?

田柾国在深夜与朴智旻相拥而眠,汲取秋意渐浓下的一点温暖时,他问自己,你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呢?

他没有看到朴智旻在性/事中,哪怕面色潮红,也依然清醒地注视着压住自己的人,冷眼观望对方沉溺在起起伏伏的欲望中。因饥饿因干渴而死,或是索性在幻想中溺毙,结果都是丢掉性命,没什么区别。

他只觉得,这样应该很好,这样的朴智旻应该很好,他应该满意了,他没理由不满意这样的床伴。

 

朴智旻在进组之前,本打算尽量少参与剧组的额外娱乐活动,诸如聚餐泡吧一类,但田柾国那天的行为明显又一次将他逼至了一个死角。

本来众人都以为田柾国和朴智旻两人闹bai了,而田柾国那天的举动却明显是在告诉剧组的所有人,他跟朴智旻没断,牵扯还深着呢。

他一边宣示主权,一边却将朴智旻在剧组的生活更推上了另一层艰难的高度。

群众恼怒,艳羡,甚至嫉妒,这些情绪会加重他们对朴智旻的排斥。

没法拒绝,不能不合群,他还得混下去,还得坚持到杀青。都已经背负骂声一片了,再推拒只会被安上“清高”、“耍大牌”的骂名。

“明明就是个靠包养上位的,还装个什么劲啊。”

“他以为自己有多特殊吗?”

他几乎能想象到其他人会如何在背后谩骂他。

于是在同公司的那名女演员代表众人邀朴智旻去夜店玩时,朴智旻犹豫了几秒还是答应了下来。

“泰亨哥晚上有通告,其他人基本都会去,一起去玩玩嘛。”

女演员笑起来的时候脸侧旋开梨涡,软着嗓音跟朴智旻说话,模样看起来很无害。

毕竟是同一公司的,朴智旻对她有印象,长相不错,演技不错,却不知为何一直没能大火——公司好像也没给争取过什么好角色。

朴智旻有些搞不明白。

女演员姓易单名一个缊字。她眨了眨眼,长而微蜷的睫毛颤动着:“智旻哥,没想到其实你还蛮好说话的嘛。”

这大概算是在夸他?朴智旻想。但奇怪的是——朴智旻慢慢皱紧了眉——他对这个易缊,无论如何提不起一点好感来。

 

剧组里的年轻人爱玩,在夜店自然厮混得娴熟。朴智旻虽是奔三的年纪,也算不得跟不上时代潮流,但他对这样在酒醉中消耗生命,在疯狂中逃避现实的地方,完全喜欢不起来。

深秋的夜晚,气温实在算不上适宜。朴智旻在夜店门口下车的时候,被迎面扑过来的冷风冻得微微瑟缩,裹紧了披在身上的外套。

他一踏过门,便陡然生出了几分懊悔退缩的念头来。那踩着音乐节奏爆炸开的欲求,冲抵他大脑皮层,震得他头疼;那空气中泛滥成灾的香水味与体味,还有其他熏人的气味,搅得他胃里翻腾起来。

朴智旻跟着剧组的其他人进了包间,刚一坐下,酒杯便被一只手捏着端至眼前,内里晃动着的透亮的液体,刺激得朴智旻半眯起眼。

他循着那只手望去,刘孜在冲他笑。

“智旻哥,我敬你。”

朴智旻很明显成了众矢之的,刘孜离开后不断有人借着敬酒的名义灌他,以此发泄阻塞在心头的难通的情绪。

朴智旻吞咽下发苦的酒液,脸上却还是挂着笑的,直到众人吵着要拼酒,才起身道了句歉,称要去趟洗手间。

洗手间在走廊的尽头。朴智旻慢慢地晃过去,刚灌下的酒稍微显出了上头的预兆,他脚步有些虚浮,路过一个又一个紧闭着房门的包间时,他晕晕乎乎地想,一扇门大概隔开了两个世界,门内是如何糜烂场景,门外都窥探不得。

刚进夜店时那种胃里翻滚作呕的感觉又浮出水面了。他一手撑着墙,摸索着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洗手间的白光吞没了他的视线之时,他费力地睁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倚靠在洗手台边、冲着水池拼命干呕的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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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伏笔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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