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orn骨

Vellichor / 微博同名@thorn骨

我爱人的婚礼

现背微虐,8400+
95line,糖果糖
注意视角转化,文中已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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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
2023年,防弹少年团宣布解散。
出道的十年间,经历了金硕珍、闵玧其入伍,经历了防弹少年团的大起大落,经历了七人的花样年华。
出道十周年纪念暨告别演唱会上,七个人都红了眼眶。上至32岁的金硕珍,下至27岁的田柾国,都哽咽着不停感谢粉丝一路的陪伴。
金南俊说:“防弹少年团永不会散,我们只是不再以团体形式进行活动了而已。”
台下的阿米们哭着大声应了“内”,台上的七人于是开始打趣她们,说什么“哭花了妆怎么办啊”,“最后一次团体演唱会要丑丑地跟我们说再见吗?”。
“别哭了。”
都别哭了。

演唱会结束后,七人在后台卸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说起来,南俊和号锡要去服兵役了吧?真快,连我们柾国都是奔三的人了。”金硕珍笑着看了看一旁的田柾国,“十年前刚出道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呢,现在长大了。”
田柾国抿着嘴,头微微低着,灯光清晰地勾勒出他侧脸硬朗的线条。
是个成熟的男人了啊。
闵玧其的视线停驻在田柾国的侧脸上,良久才慢慢移开,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大家之后都有什么打算?”
闵玧其顿了顿:“我想转幕后,当音乐制作人。”
“我也是。”金南俊紧跟着说。
“我打算走演员的路吧。”金硕珍思考了一会,回答。
“我也想演戏。”金泰亨说。
郑号锡笑了笑:“我已经定好要留在公司当舞蹈老师了。”
“那柾国呢?”闵玧其见田柾国不说话,问他,“准备solo吗?”
田柾国轻轻地“嗯”了一声。
“智旻呢?以后有什么打算?”
朴智旻咬着下唇,小声开口:“我想回釜山。”
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朴智旻身上。朴智旻想了想又补充道:“开间舞蹈工作室吧,教人跳舞。”

C2
防弹少年团解散的消息公布不久后,官方又放出七人之后的去向。
金硕珍、闵玧其、郑号锡、金南俊、金泰亨和田柾国都选择留在首尔,留在公司。
只有朴智旻,独自一人回了釜山。

C3(朴智旻视角)
舞房很宽敞,三面墙上铺着大大的镜子,让我回忆起了当年做练习生时的时光。
那时公司规模还很小,七个人挤在一间小小的练习室中,一遍一遍地对着镜子练舞,苛求自己要将每一个动作都做到完美。
我还记得那浸透了我们汗水的练习室地面,还记得夜深人静时因为怀疑自己出不了道而掉下的眼泪。
那时哥哥们还很年轻,柾国还处在对我态度变扭的时期,而泰亨已经是我最好的亲故了。
我在练习室练舞到凌晨的时候,泰亨经常会打来电话,催我快点回宿舍睡觉,叮嘱我注意身体。
我扫视了一圈眼前来学舞的小孩子,他们乖乖对我道“朴老师再见”,声音清脆。
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今年是防弹少年团出道第十五周年,也是防弹少年团解散后的第五年。
我跟孩子们道了别,转身回去收拾随身物品。拎包离开之前,我看到了镜中的自己。
我今年34岁,虽然处在一个男人最能有所作为的年纪,却已经不再年轻。
镜中的那张面孔,已经不再有当年那种“不化妆就像个小学生”的稚气,而是沉稳的、眉目平和的。
我锁了舞房的门,快步下楼回家。

防弹少年团解散后,我大概算是在外界看来混得最凄凉的人了。
柾国在防弹少年团解散后直接去服了兵役,回来后成为了出色的solo歌手。他是我们中唯一一个选择继续唱歌的人了,可以说是承载了我们所有人最初的梦想。
玧其哥和南俊哥作出了不少有名的曲子。柾国的solo主打曲几乎都是玧其哥给写的。
号锡哥带了公司的新男团,现在是他们的御用编舞老师。
硕珍哥凭着漂亮的脸蛋和不错的演技,如今也是小有名气,连着几部剧收视率都排在前列。
而泰亨,同样是走演员的路,却并没有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的意思。他似乎是想当实力派演员,不轻易接戏,更倾向于磨练自己的演技。
这样看来,我确实是过得最惨的人了吧?虽然我并不这么认为。
我开了间舞蹈工作室,因为是曾经的大势爱豆,所以许多家长都想将孩子送来我这儿学舞。不愁吃穿,只要每天教孩子们跳跳舞,这样安逸而轻松的生活,是还在当爱豆时无法想象的,我挺满足了。

吃晚饭的时候母亲又提起了“结婚”的话题。
三十多岁的男人,早到了成家的年纪。眼看着智贤都交了女朋友,估摸着今明年也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我这个当哥哥的这里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母亲当然着急。
这次连父亲都开始帮我母亲劝我了,智贤在桌下轻轻踢了我一脚,拼命冲我使眼色。
我恍若未见,干巴巴地嚼着菜,语气平淡地敷衍过去。

我冲完澡,带着一身热腾腾的水气从浴室里出来。头发有段时间没打理,稍长的黑发还在滴着水,在从浴室到卧室这段距离内拖了长长的一条细线。
床头柜上的手机垂死一般挣扎着响了一声,亮起的屏幕倏尔又暗下去。我边用干毛巾擦着头发边走近看了一眼,是玧其哥发来的消息:
【智旻,出来陪哥喝一杯吧。】
我没问什么,只回了声【好】。
明明这哥哥此时应该在首尔的,或者休了假回大邱,再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在釜山。但我一点都不惊讶。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玧其哥不是第一次毫无预兆地从首尔跑到釜山,让我陪他喝酒了。
怀揣着同样秘密的人,总是容易将彼此看作同类自然亲近。将心底最隐秘的情愫揉碎,磨成粉末冲泡开,就着言语喝下。避免埋得太深扎痛心房,积得太多几近窒息。
我和玧其哥,都在心里藏了一个爱而不得的人。
心上朱砂。

釜山的夜晚很冷。
不是那种肆意喧嚣的冷冽,而是茫然凝滞的冷寂。
越僻静,越荒凉。
我甫一到达和玧其哥约好的地方,就看见玧其哥背对着我坐在江边的长椅上。
玧其哥套了件黑色的外套,背影看起来有几分单薄,仿佛扛不住寂寂的冷风,被吞噬进了一片荒芜的黑色里。
听到脚步声,玧其哥回头看了我一眼。
这个男人,从十多年前开始肩上就背负了太多,压得嗓音越发沉郁,经过岁月的碾磨,身上的气质慢慢变得内敛起来,凡事都倾向于积压心底。玧其哥独具特色的醉酒嗓泛着微醺的酒气,哑哑的,在漆黑的夜里低鸣。
玧其哥右手边,啤酒罐呈一字排开。我走过去坐在了他左手边。
“我找你来是有话要跟你说的。”玧其哥见我坐下,侧过头望着我,说。
“有什么事吗?”
“那我就直说了。”玧其哥停顿了几秒,似是在斟酌措辞,“泰亨要结婚了。”
我愣了愣,嘴角僵硬地上扬:“这不是很正常吗?不过没想到泰亨居然是我们中第一个结婚的。”
玧其哥沉沉地注视着我。
“泰亨不是很喜欢孩子的嘛,结婚也好。”我舔了舔干燥的下唇,继续说下去。
玧其哥犹豫了几秒,手抬起压在了我的头顶,轻轻地揉了揉:“智旻啊。”
好似一声悠远的叹息。
只是不知道是在叹息我,还是在叹息他自己。
“那哥呢?哥最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玧其哥凑近易拉罐抿了一口啤酒,喉结滚动着将淡黄的酒液吞咽下去,“如果是工作的话,也就那样。”
“其他呢?”我抿了抿嘴,问道。
“其他的话,柾国最近好像又交女朋友了。”
我听着玧其哥用平淡如水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
“是以前一个大势女团里的成员,叫什么来着……”玧其哥歪着身子靠着我,皱眉回忆道,“呃,想不起来了。”
“那就别去想了。”
玧其哥很乖地将头靠在我肩上,不说话了。
以前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迷恋酒的味道,尤其是这种喝不醉、吞下肚又晃荡得难受的啤酒。没成年之前禁止饮酒,我也曾好奇过那个味道,盼望着像个男人一样大口大口地灌酒,像个男人一样具备喝醉的资格。但之后想来,觉得自己那时的想法真是可笑。
但那天我和玧其哥喝了一整排啤酒,苦涩而清冽的液体滚过喉咙,带去烧灼一般的快感。我突然有点明白酒精的好处了。
昏昏沉沉的脑袋只能装得下酒精的话,就没有空闲去考虑其他的了。
“我说,以前我们俩在队里算是酒量比较大的了吧。”
“哈哈,当时泰亨可是滴酒不沾。”
“还有柾国,因为年纪小,我们喝酒他只能喝可乐,憋屈了好些年。”
我和玧其哥彼此依靠,酒气熏染了周遭的空气。
我们笑着聊起以前的事。
好像很快乐。
“智旻,你打算什么时候回首尔?”
最后,我记得玧其哥抬头紧紧地盯视着我,问了这么一句。
但是我记不清我自己的回答了。

当时放弃在首尔继续发展,而是选择回到家乡,开一间小小的舞蹈工作室,不慕名利地过完后半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金泰亨。
我无法再面对他了。
爱而不得有多难受,每天注视着对方,却甚至都不能将真心吐露。玧其哥扛得住,我却只能懦弱地逃避。
但是心里有个声音在对我说:
回去吧,别再躲了,面对一切吧。
记忆中玧其哥神情平静的脸染上了一丝怒气,他说:
“为了躲金泰亨,你连其他的兄弟都不要了么?”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我想开口辩解。
但是我发不出声音来。

C4(金泰亨视角)
防弹少年团解散的那天,我一个人躲在房里,哭得很厉害。
不只是因为大家终于走到了这么一天,我们没有那么脆弱,我们从出道开始,就预见了离别。
最让我难过的是,智旻也要离开我了。
釜山人原本和大邱人一起在首尔生活。可是现在釜山人要回家乡了,回到自己的庇护所了,大邱人却没有资格跟着他一同离开。
我想着,或许以后很难再见到智旻了,两人之后的人生中,可能渐渐会磨灭彼此的痕迹,我生平第一次感到了绝望。
我留在了公司,日子过得浑浑噩噩。
玧其哥对我说,想他的话就去见他,然后振作起来。
于是我搭上了去釜山的列车。
列车慢悠悠地前进,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的心能拖着它跑得更快一些。
因为智旻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我终于离他越来越近了。

釜山从空气到土地,都跟首尔截然不同。
这里是智旻长大的地方。我踩在地面上都格外小心,生怕踩坏了他成长的足迹。
我在车站附近转悠了很久,犹豫着要去哪里。
我去过智旻的家,但是我没做好再次踏足的准备。
我已经不是二十岁的大男孩了,冲动地上门并不是我这个年纪做得出的事。
何况我怕,正面遇见,他会看透我藏在眼底的心事。
我爱他。
我将他珍藏在心底好多年。
但是我不敢说。
也不能说。

我去了智旻的舞蹈工作室。
工作室在一栋大厦的三楼,小小的一间,明亮干净。
远远地就传来了节奏感很强的鼓点声,经过音响的作用,声音被放大得有些失真。
音乐可以到达任何地方,比空气还无所顾忌,无缝不钻。
智旻站在一堆小孩子前,跟随音乐,领着大家做热身。
智旻一身宽松的运动服,身上混杂了成熟与天真两种极端的美感,劲瘦的腰身和有力的小腿,大笑时弯起的眼和咧开的嘴,这些,我都好久没有见到过了。
自从智旻离开后,有一年多了。
一走就不回头。他似乎太过绝情了,竟没有要回首尔见见大家的意思。
他半蹲着身在跟小孩子说话,神情很温柔。我怕他看到我,将自己缩在了舞房侧面的阴影里,偷偷地注视着他,看他从半蹲的状态直起身,转而走到了音响旁,调换曲子。
我听见南俊哥的声音,唱出那句“小子,你的梦想是什么?”的时候,鼻头一下子就酸了。
隔了一扇玻璃窗,智旻微笑着看着面前的一群孩子,好像是在问他们“你们知道这首歌吗?”。
2013年的时候,这些孩子都还没有出生,此刻他们的脸上不出所料一片迷茫。
智旻于是跟着音乐跳起来了。
我呆呆地望着智旻的身影,鼻子一酸,有点想哭。
然后眼泪真的涌出来了,怎么止都止不住。
一首不到四分钟的歌,短暂而漫长。
最后一句“To all the youth without dreams”的尾音落地的那一霎那,我恍惚觉得自己在这里站了一整个十五年。
舞房里智旻开始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教孩子们跳刚刚演示的那支舞,我怔了很久,转身离开。
智旻应该没有发现我来过。
真好。

回到首尔我开始努力工作。
不是拼命接通告,以求让自己更频繁地出现在大众面前。相反,我“沉寂”了下来,我想好好地磨练自己的演技,我想成为无处给人诟病的好演员。
我很清醒。
但是偶尔会想起智旻。
他明明不是忘掉我们,忘掉防弹少年团了,但是他为什么还是坚持要回釜山?
还有,智旻,也会偶尔想起我吗?

C5(朴智旻视角)
我很久没有回到首尔了。
之所以用“回到”这个词,是因为我知道我在这里有另一个家,没有父母智贤却依旧温馨的另一个家。
首尔比釜山繁华很多。我抬头望着在大厦外围高悬的电子显示屏,上面播放着的是一个新人男团。一个个年轻而鲜活的生命,眼里装着自信和对未来的憧憬。
防弹少年团曾经也是那样的。
我翻着通讯录,手指停留在联系人“泰亨”两字上,无意识地来回轻轻抚摸,最终还是移开了手指,拨通了玧其哥的电话。
“喂,玧其哥,我到首尔了。”
对面沉默了几秒,似乎是在思索着如何开口。
我知道他在犹豫什么,不如我直接问出来:“泰亨的婚礼在什么时候?”
“明天。”
玧其哥嗓音低哑,却果决有力。

我找了家酒店暂且住下。
我现在谁都不想见,我想我需要平复一下心情。
泰亨要结婚了,就在明天,仓促而又突然,只有玧其哥通知了我一声。
不过大概“仓促和突然”都只是针对我的吧,依泰亨的性格,他应该为这场婚礼准备了好久,花了很多心思了。
我不禁想,我对于泰亨来说,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好亲故?灵魂伴侣?还是仅仅只是队友?
反正不可能是爱人。

听玧其哥说,出于低调,婚礼仅仅选在了一家普通的酒店,包下酒店大厅,来的人却只有亲人朋友。不曾将消息透露出去,因而也没有媒体前来打扰。
我穿着式样简单的西装,仔仔细细地打理好自己,出发前往酒店。
艺人的婚礼,不愿办得张扬的话,也不过就是平常吃一顿饭罢了。
不难熬的。
我安慰自己。
踏入酒店大厅的时候,刺目的大堂灯光直直地照耀下来,那一刻我觉得我像是被审问的犯人。
我犯了无法自首的罪。
我一抬头便跟玧其哥对上了视线。玧其哥周围站着的是其他哥哥们,他们似乎早就知道我要来,一派平静地跟我打招呼。
唯独金泰亨直愣愣地注视着我,嘴唇微张,神情复杂。
我望着眼前西装革履的成熟男人们,笑了笑。
硕珍哥走上前来,一巴掌拍在我后脑,不疼,但“啪”的一声还挺响,我感到有点丢人地缩了缩脖子:
“硕珍哥我都多大了,你还这样!”
“谁叫你个臭小子一走就是五年,怎么都不肯回来的!”
我算了算,硕珍哥快要四十岁了吧,眼角出现了淡淡的细纹,但看起来并不沧桑,而是具备了成熟男人的魅力。
我要是夸他有魅力,他一定会很开心,所以我并不准备说出来。我深吸一口气,走到众人面前,深深地鞠了个躬:
“对不起。”
对不起,离开太久了。
然后硕珍哥对着我后脑勺又是一巴掌。这次有点疼了。我又恼火又委屈地看向他,他理直气壮地说:
“一家人道什么歉啊!”
好像,有点道理?
我跟几个哥哥打完招呼,然后走到了泰亨面前。
“泰亨。”我强压下心中涌动的情绪,努力向他挤出一个微笑。
金泰亨的眼眶又有点红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爱哭呢?
我伸出手想去拍拍他的肩,安慰他一下,手却在半空中僵住。
他向前跨了一大步,紧紧地抱住我,手臂将我箍得很紧,我几乎要透不过气来了。
他身上很热,飘上我鼻尖的是清新的男士香水味。
我愣了愣,回抱住他。
泰亨低着头,将脑袋埋进我肩窝处,声音闷闷地问我:“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首尔?”
“为什么五年都不肯回来?”
“你是不是忘掉我们要一起变成老爷爷的约定了?”
当然没忘。我想说。我想跟你一起变老,但是我已经不满足于朋友关系了。
是我太贪心,让自己痛苦,也让你痛苦。
我也有些哽咽了,但我只是低低地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
“为什么要等到柾国结婚才肯回来?”
我愣住了,背脊有一瞬的僵硬,忍不住回头看玧其哥。
玧其哥也在望着相拥的我们,眼神挺柔和,但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环顾一圈,果然没有看到柾国。

C6(闵玧其视角)
我为什么要骗智旻说泰亨要结婚了。
答案很简单。
我知道我和柾国已经不可能了,但是我希望至少他们能幸福。
智旻和泰亨是彼此相爱的,但是他们都没有勇气跨过那一步。
那么我来帮他们一下就好了。
我望着紧紧相拥的两人,心中升起一丝欣慰。
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两个弟弟啊,我甚至旁观着这两个笨蛋纠葛了这么多年。
再不相爱,就要老去了啊。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发体会到了这一点。
我知道,我告诉智旻“泰亨要结婚了”,再用上一点激将法,他一定会奋不顾身地从釜山那个平和的小窝中跑出来,来到泰亨所在的地方。
智旻很单纯,而且陷入爱情的人容易飞蛾扑火,因而我这般拙劣而漏洞百出的伎俩,也没能让他怀疑分毫。

站在酒店大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很快,我另一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就要戴上戒指,套上婚姻的枷锁了。我要送他去迎接幸福。
我的位置在台下的第一桌,与防弹的其他成员们坐在一起,等着新郎新娘从后台走出。
他们身穿做工精细的礼服,脸上是完美而幸福的微笑。
他们牵着手,很般配。
柾国身旁的就是我之前跟智旻提起过的那个女孩,直到现在我还是想不起她的名字。
但是她很漂亮。
她的眼睛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身边有即将相携一生的爱人。
场景真的挺美好,连总是自称心肠冷硬的我都动容了。
我突然想起以前智旻问过我“哥,你怎么能忍受呆在柾国身边,看着他谈一场又一场的恋爱的?”,那时我没回答他。
其实答案很简单,我只是想陪着他。
可能是在以哥哥的名义,偷偷爱着他吧。
我余光瞥见智旻一直在看我,他身边坐着泰亨,两人的手交握着叠在一起。
刚刚他们单独出去了一趟,应该是解开心结了吧?
在一起了吗?
在一起就好,像我这么懒的人,能当一次媒人真的不容易。要是能好好在一起,就算不辜负我了。
要幸福啊。
智旻和泰亨。
柾国。
还有所有人。

C7(田柾国视角)(有点虐,慎)
其实我知道玧其哥喜欢我。
大概是刚刚出道的那一年,我对于镜头、对于形形色色的陌生人有种本能的恐惧。
我希望成为一个合格的爱豆,希望能好好地做音乐,但我还不能适应爱豆的生活。
那是我眼泪掉的最多的一年。压力很大,真的。我不知道如何释放和发泄,只能通过哭。
出道初期七个人还挤在一间房里睡觉,为了不影响哥哥们,我只能跑出卧室,跑到客厅里,窝在沙发上掉眼泪。
有的时候哭着哭着感到困倦,我就肿着一双眼睛在沙发上将就睡了。
客厅的沙发很硬,硌得腰背酸疼,我总是睡不好。
那天我半梦半醒间,迷迷蒙蒙地望见眼前有一个人影,离我越来越近。
略显单薄的身躯,和过于白皙的肤色。
有点像玧其哥。
反正有什么事会叫醒我的,我再睡一会吧。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又闭上了眼。
玧其哥身上有股淡淡的薄荷香,不是牙膏那种浓烈的味道,而是甜润的、温和的,像是迎面拂来一阵带着草木气息的凉风。
这股味道占据我鼻息的时候,我还在懵着。
玧其哥离我很近,太近了,好像超越了兄弟之间的距离,但是他似乎还在一点一点不断靠近我。
玧其哥凑上前,用冰凉的唇轻轻贴了贴我的嘴唇。我因为睡了很久的缘故,嘴唇干燥高温,而玧其哥的唇却是微湿的,一下子浸润了我的荒原。
我身体一僵,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玧其哥便抽身离开。
我的世界里一下子消失了那股薄荷的清香。
那个时候我才17岁,但我明白,这是一个吻。
却不只是哥哥和弟弟之间的吻。
我不知道用什么态度去对待玧其哥,毕竟他一直都是我最尊敬的哥哥,所以我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我渐渐发现,自己的视线离不开玧其哥了。
我贪恋上了他身上的薄荷香。
我喜欢玧其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我喜欢他,但是没必要说出口。
我和玧其哥是太过相似的人,两人都同样清醒。我们明白,爱情不是我们生活中的必须品。
所以我们不会在一起,就算朝夕相处、日夜相伴,我们也不会在对方清醒时逾矩。
同类总是会相互吸引。像我和玧其哥,像智旻哥和泰亨哥。
我们无法像那两个傻瓜一样奋不顾身,却还是希望我的两个笨蛋哥哥能幸福。
我知道我和玧其哥已经不可能了,但是我偶尔会后悔,要是当时在他偷偷吻我的时候抓住他,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想归想,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
我想,我的后半生,大概只能像条涸辙之鱼一般,靠着那唯一一个湿润的吻,勉强呼吸,勉强活下去。
今生唯一一次相濡以沫的爱情。

并不盛大的婚礼上,我牵着身边女性的手。她的手柔软细腻,却让我想起了玧其哥的。玧其哥的手,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是一双弹钢琴的手,是一双纯纯正正男性的手。
我有时候会装作不经意地走到玧其哥身边,拉起他的手,慢慢十指相扣。
我们俩的温度交叠融合在一起,好像我们是相连着的一般。
我望着台下的玧其哥,他也在望着我。
我想起他说的“柾国,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呢”。
今年我32岁,但我还会是你口中“懂事的孩子”。像你希望的那样,正常地结婚、生子,以不爱你的方式生活,我都会做到的。
但我只想陪在你身边。
就算是以弟弟的名义,偷偷爱着你。
End.

番外:95line
金泰亨为了和朴智旻在一起,从一开始就做了很大努力。
他想成为有实力有名气有口碑的演员,这样他就不必受人牵制,而是能够保护朴智旻。
虽然他的智旻也是真男人,不需要被人刻意保护就是了。
金泰亨跟朴智旻回了釜山一趟,去了朴智旻家,很认真地告诉朴智旻的父母,他会照顾智旻一辈子。
朴父朴母情绪激动了一阵,逐渐冷静下来后,他们回忆起朴智旻这五年过得并不好,总觉得他的眼神他的心,是空的。
想来应该是缺了金泰亨吧。
他们都已不再年轻了,作为父母,只希望他们能幸福。

朴智旻去工作室教孩子们跳舞的时候,金泰亨站在一边旁观。
金泰亨脸蛋生得精致,加上经年累月积淀下来的沉稳气质,让他比还是毛头小子时更具魅力,一群小孩子也吵吵闹闹要“泰亨叔叔来示范”。
朴智旻无奈,看向一边的金泰亨。金泰亨笑嘻嘻地上前,蹲下身跟孩子们说:
“那你们猜猜,我跟朴老师是什么关系?”
“朋友?”
“兄弟?”
“情敌?”某个胖小子仰着头,瞪大眼睛一本正经地猜测。
金泰亨被逗笑,摸了摸他剪得短短的头发:
“我们是恋人。”
要一起变成老爷爷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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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里的两对是完全不同的性格,完全不同的命运。
有点长看文辛苦。
惯例爱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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